第四十章：闯殿
“是保孩子还是保母亲……”李密已是满头大汗，不敢抬头。
嬴驷身子微颤，李密的声音在耳边萦绕。
芈姝先开口道“自然是……”孩子二字还未出口，一道冷峻警告地目光投向她，吓得她收回话语。
“保母亲！”嬴驷当下不假思索地怒喊道。
李密惶恐着抬眸请示芈姝的意思，芈姝瞧着嬴驷因焦急愤怒已然通红的双眼胆颤地说到“自然是保母亲。”
“是。”
“使劲！使劲啊月儿！”
芈月此时已精疲力尽，外头的吩咐传了进来女医挚冲芈月说道
“你听见了吗，大王说要保住你，保住孩子的母亲八子！”
“不要管我……不要管我……保孩子，保孩子！”芈月提起仅剩的力气用微弱的气息冲女医挚喊道。
“不……！”葵姑满面眼泪瞧着芈月不住摇头。
香儿慧儿也被吓得边哭边喊“不……夫人不要！”
“月儿！你使劲，坚持住！”
女医挚眼瞧芈月气息越来越弱“快！快拿些鹿茸和人参来让八子含上！”
孩子胎位不正，产婆也是有心无力“能不能生，就看她的命了！”
香儿赶紧将鹿茸递给葵姑，葵姑将鹿茸塞进芈月口中。
“快！快拿水！快去拿水！”女医挚焦急地喊道。
“夫人，坚持住啊！”
“月儿，月儿！坚持！”
嬴驷在门外听得焦急万分，心中的恐惧油然而生，他实在不敢想芈月若真出了意外自己该如何。
“坚持，听我的，一二三憋气，一二……”
“月儿，月儿。”女医挚不住唤她，芈月此时除了身体因剧痛疲惫不住颤抖再也没有任何力气。
“用力，用力啊……”葵姑哭着不住摇晃她。
“我快不行了……”芈月浑身发抖着艰难吐出几个字。
“不行！月儿！用力啊月儿！”
一阵麻木冲上神经，芈月紧皱地眉头也慢慢舒展无力地昏死过去。
葵姑见状大喊道“月儿！”
女医挚眼见芈月无力倒下大呼道“八子！”
刹那，殿内充斥着哭喊声。
李密在屏障外大喊“让芈八子再撑一把力气，告诉女医挚扎百会穴！要快！一定要快啊！”
嬴驷听见殿内的异动再也忍不住，正欲闯进殿去，众人见状吓得忙拦住他“大王！大王！万万不可，万万不可啊！你是金贵之躯，入产房将有血光之灾的！”
嬴驷听着殿内传来此起彼伏地哭喊声早就没了心智“事到如今，寡人管不了这么多了！”说罢推开众人冲进殿去。
嬴驷冲到屏障之外被众人紧紧拉住，“大王大王！”芈姝大喊着在背后紧紧拉住他。
嬴驷怒吼道“滚开！给我滚开！全都给我滚开！”眼下他已然忘了自己的身份，什么血光之灾什么金贵之躯。他只知道，那里头是他的小丫头，若没了她，他活着又有何意义？
“大王！女子生产，大阴大秽，您就算不顾着您自己，您也得顾着秦国的国运啊！大王！”芈姝哭喊道。
嬴驷绝望地闭上眼，若没了她，他要这天下又有何用？嬴驷唤道“芈月……”
殿内的人听见嬴驷的声音止住哭喊声，
“芈月，你这个小丫头……你不能死！”
“你给我听着！”嬴驷冲着殿内大喊道“你要给寡人活下去！寡人还要你去承明殿，为寡人整理书简！寡人……还要你陪寡人看着大秦一统天下！”
“你听到了没有！你听到了没有！……你听到没有！你听到没有！”
嬴驷的声音一声比一声高，在殿的众人无人不听者有泪，芈姝在嬴驷身后紧紧抱着他眼角落下一行泪，那泪或是为此情伤，或更多地是在为自己伤……
芈月做了个好长的梦，她睁开眼朦朦胧胧地看不清楚，只瞧见一个女的冲她笑。她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“你是谁啊？”她慢慢走近那女人，向夫人的脸慢慢从云雾中呈现。芈月一时愣了神“娘亲……”随后抑制不住泪，紧紧拥向她。
“娘亲……月儿好想你。”
向夫人轻抚着她的头“我们月儿都长这么大了。”随后回头轻唤“大王，您快瞧瞧咱们女儿，生得多俊俏。”
“小霸星，长得都快比父王高了！哎呀，这以后该怎么背咱们小老虎呢？”
“父王……”芈月眼瞧着楚王一步步向自己走来，那笑容她已想了好久……
三人正欢笑着，芈月开心地闭上眼，可等她再睁眼时眼前的父王娘亲却已无影无踪，芈月无助地喊着“父王！娘亲！你们去哪了！别丢下月儿……别丢下月儿……”
霎时，芈月似脚下一空掉入万丈深渊，身旁竟全是火焰，芈月无助地哭着喊着，最终她哭累了，她躺在火焰中慢慢睡去。突然，她感觉到了呼喊声“芈月！芈月！”她吃力地睁开眼，瞧见了走向她的人影她用尽余力轻声唤道“老伯……”
芈月慢慢睁开了眼，嘴中含着的鹿茸让她呛着咳嗽了两声。
众人见她苏醒高兴的喊道“醒了！醒了！”
葵姑笑着掉下眼泪“醒了月儿，月儿！”
“八子！使劲！使劲！”
“坚持！坚持”
芈月转头望了眼门后的身影，双手紧紧抓住被子，疼痛使她只得张着口不住呼气。瞧着身影，她似有了拼命的决心，要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嘶吼道，身体因强大的力量抬起。
随着脑袋重重跌落在靠枕之上，一声孩童的啼哭想起。
芈月一行泪无声落下，众人皆笑着松了气“生了！生了！”
“生了！夫人！生了！”
嬴驷在门外听到了这有力的哭声竟一时回不过神，只是紧紧凝视着殿内，眼眶湿润。
殿门缓缓打开，女医挚满头大汗都走出“大王……生了，生了，芈八子生了一位公子，母子均安！”说罢行了跪拜大礼。
嬴驷听到这声母子均安，眼眶的泪无声落下“赏！赏女医挚和太医令！重赏！”随后放声大笑，重重舒出一口气。
芈姝则呆滞地站在身后，自她入宫，又何尝瞧见过嬴驷如此高兴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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